AnAccount

※《文豪野犬》同人。

※给双黑本《BACK》的G文。

※双黑要素极其轻微的乏味短打。

「这世上有价值的东西一件也没有。」

「啊……是吗。」

颓废到了极点而终于不得不选择逃避的人们这么自我催眠着，在梦游中给身边所有事物贴上了“0円”的标签，连同自己的额头一起。好像确信这般田地是被外界环境所迫的结果，那样就能咬牙下定决心了。

所以，在好不容易得到自由身的清闲假日夜晚，接到的骚扰电话一上来就是这么句低沉又嘶哑的男声，让中原中也异常烦躁。

这种情况其实不多见。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对于通讯是很谨慎的，绝不会什么都不想就接起无法被反向追踪的来电。

但这次的对象似乎毫不设防，就屏幕上显示的信息来看，可以轻轻松松地定位到横滨的某一个坐标，他犹豫了半秒钟，随手记下了坐标，飞快地用加密短信发给部下后，接受了通话。

……然后就蹦出来了这么句。失望，无比失望，同时又略感庆幸自己并没有在莫名其妙中被什么敌对组织的阴谋打搅，难遇的休息时光得以用最正常的方式平和度过。

「我接下来就要自杀了。」

果不其然。

「哦，你要死就去死吧。」有所心理准备的前提，几乎是紧跟着对方的语尾作出利索的应答。

最近开始变得能积出些雪景的偏僻公园一角，各种游乐设施都在某场战斗中被破坏，还未来得及修复，这附近显得空荡荡很是寂寞，也就自然人迹罕至。

中原中也听见通话那头传来相当清晰的一声“嘶——”，颤抖的带有哭腔的吸气。那之中满含的绝望倒流进肺里，又被呼出来，浓郁得连这头也能感受到。

本来就是，陌生平民的死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随机拨打的自杀预告电话，只是为自己的终末发声那还算了。如果潜意识里是沉默的求救，或者想要听什么挽留的话，抽中了中原中也的手机号可谓是下下签了。

……

……嘛。

「不过啊。」

就算不打电话来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仅仅鬼使神差地在公园闲逛罢了，刚刚巧，就是这么个倍觉无聊的时点，可能也并不算“大凶”。

「如果你选择割腕的话，我劝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

走向淡淡的黑暗里唯一发着光的物体，他按下了“130円”照应的按钮，而后把零钱规规矩矩投入自动贩卖机。

「为什么？」

咯噔。

「割腕很痛啊，出血又多，一般人看到那么多血的话再继续下刀子之前大多都晕过去了，医院再稍微尽职一点就能把你拉回来，这就导致了成功率也很低，哪里的调查显示貌似只有5%左右吧，够愚蠢的，我都要笑了。」

他倒在一旁冰凉的长椅上，用耳朵和肩膀固定住手机，拧开热腾腾的易拉罐。

「顺便一提，上吊是最容易后悔的，把下巴托付给绳子那一瞬间的感触往往会叫人本能性地挣扎然后乱蹬，把周围的家具踢得乱七八糟不说，大多数情况绑绳子的地方并没有那么牢固，失败了还要别人来收拾。」

确认了对面的呼吸仍然在一会儿平稳一会儿急促的混乱节奏中持续，便是倾听的证明。他就安心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用没有起伏的口吻继续叙说下去。

「吃安眠药不是个好主意。常识上会错以为摄入过量就能在睡梦中结束一切，不过实际情况是难受到根本睡不着，大概是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吧，煎熬会持续十五分钟以上，一般那也是抢救期就是了。」

今天的他格外多话，多话到不可思议的境界，比起淡淡地陈述理由，他所列举出的如此种种，隐隐流露出的感情倒更偏向于是对某种说不清道不明，此时此刻也并不在此处的谁的抱怨。

「相比较而言烧炭倒还不错。在漫无边际的黑暗和无意识中断绝掉生命……吗……在那个时候或许是感知不到任何冲击的。连回顾自己的人生，以及直面会走到这一步为止的曾经也没有勇气，真是胆小鬼啊！」

他喝的分明就不是酒，相反地，它还有着分明的醒神效果，抛出来的话倒略带几分醉意似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心血来潮，彻头彻尾的心血来潮。

这和对方确实是个无关的普通人，他也不用背着包袱这点脱不开干系。

「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男人的怯懦、恐惧与退缩，在那一番冗长的单方面倾诉之后，终于淋漓尽致地展露于不住发抖的嗓音里。

「……因为我一直在很近的距离注视着类似的事啊。」

嗯，就只是那样而已。

解释完毕，他将最后一口温暖的苦涩饮入喉咙。冬天的轻音乐是数段呼啸的风，而这个故事也会成为拼凑在其中，将印象连接的小小插曲吧，就那样在白皑皑的光影交错中浅浅掠过。

「于是呢，你反悔了吗？」

「……是……有点。」

瞧吧！不出所料这男人是个没骨气的家伙！

可矛盾的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好好活下去就又是一件足够了不起的事了。

“这世上有价值的东西一件也没有。”

——“那么，这个想法本身肯定也是没有价值的吧。”

假设的情景，假设的答复，假设的言语风格。因诞生了那样模糊的思索而伴随袭来的复杂情绪。

中原中也皱起眉，从长椅上站起来。

「那，你知道，跳楼的话……会怎么样吗？」男人，哆哆嗦嗦地发问。

与此同时，手机总算是接收到了部下发来的回信，实在是耗费了不少时间啊，一放假就这么怠慢，看来等回头有他们好受的。

「我原本，已经跨到栏杆外了……好冷……两只脚都失去力气……就算想回去也站不稳……」

中原中也以一个漂亮的弧线，将一手拿着的空易拉罐送进20米外的垃圾箱……稍等，那个易拉罐在即将要落入“不可回收”分类之前，却猛然刹住了车漂浮起来，而后慢慢移动，转而掉进“可回收”分类里。

他只是不说话，脸上也不写有表情，听着，继续不说话。赋予这个可悲的男人希望理应是家人、朋友还有心理医师的工作，和穷凶极恶的港口黑手党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到此为止，仁至义尽，大概这个程度。

「我……我好像，就快要掉下去了……」

在他确认完检索坐标得到的地址后，嫌麻烦地挠挠头发，脚底下却是果断地朝一个方向迈出了步子。

「跳楼啊，喔……跳楼……」

倒是再撑一会儿啊，你，最起码把下一句话完整听完再体力不支松开手机，之后就用缓缓向脱力发展的两手再握住栏杆，就这么给我在垂死的边缘俯瞰底下的风景，好好体味一番见了棺材才落泪的心情，是对你的惩罚。

无关“温柔”、“善良”这样听着叫人恶心反胃的正面评价，无关错觉，无关理智，无关道德，无关模仿某人说不定会做的举动，到头来发现是陷阱，就等到头来再说。这只是，真的就只是对于强迫当了次树洞听他发牢骚应得的回报而已。

最后还是演化成了干扰休日的波澜，不过在这次偶然的通话中得益的究竟是哪边呢？

不论去什么角度去想，都并非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选择跳楼，你会平安无事。」

要问为什么的话。

中原中也正好是重力操控的异能者。

Fin

首先当然是祝 @☆ 本子大卖——

年初那时候阿淦同我说想请我给她的双黑本写G，我十分震惊且慌张……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写弹丸以外了！！！

希望外行人的习作放在本子里没有显得过于拉低质量和不协调（

也算是一个初步的摸索和尝试，还是蛮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