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弹丸论破V3》同人。
※非常随性所致的吉ki。
※WB点文产物。
这个机器人完全不会下厨,端起盘子也笨手笨脚,体重使得他无法像别人一样站到窗框上擦玻璃。可是毕竟,社会实践是成长为一个真正人类必不可少的环节,几番斟酌后,他在游乐园干起了苦力。
是一份还算能发挥他优势的工作,就是站在游乐园入口,分发气球,必要时接受一下合影,人类的话需要喝水休息换班,机器人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分发气球这种简单的小事可算是得心应手,况且还经常有小孩两眼发光地盯着他自认拉风的造型看,很大程度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直至某天。
「哇!机器人大哥哥!可以给我一个气球吗?我想要紫色的。」
机器人迟疑了,面前的男孩比他还稍矮一点,面孔稚嫩,顶天也就是个小六的模样,可是眉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让他稍有些不安。
并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他挑出了一个紫色的气球。
「机器人大哥哥,你能把手伸长一点给我吗?你身上有股机油臭,我不想靠近诶。」说着他伸长了手臂,捂着鼻子嫌弃地不肯靠过来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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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这个小孩怎么回事!
「不可能!我是电动的!」虽说对客人大吼大叫是绝对禁止的,但这位机器人在对自己的奇妙问题上执拗得很。
就在他注意力分散的那一秒。
男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走了他另一手里攥着的全部气球,然后飞快窜进了园内,完全隐没于人海之前,还朝这边投来一个嘲讽的笑容。
搞、搞什么!
后来他才得知,那孩子不光抢了远超出限额的气球,还逃了票,他也不由像个老爷爷一样感叹,如今的小学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管当日多生气,他都没法擅离岗位,只能憋着怒火,望向了手里仅剩的那一个紫色气球。
它在日光照映中显出澄澈的色彩。
不知是不是饭田桥博士与这个游乐园签了什么协定。机器人在这个职位上坐实了,一干就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中他已经成为游乐园一个小小的象征物,数不清的年轻人从他手里拿到过气球。
「哇!你好啊!可以给我一个紫色的气球吗!」
「……」
对方的样貌完全没有变化,按时间计算,他怎么着都该上高中了,可是现在那捉摸不透的目光依旧是从他斜下方4cm投射过来的。
「恩?你不打算给我吗?我可以投诉你吗?」
「我记得你,创园史上单人领取气球最多的家伙。」
「居然记得我!天啊!我好高兴!」笑眯眯地在胸口挥动双拳,随即,「骗你的,被个机器人记住有啥好高兴的。」
「唔……我不管你有多能耍嘴皮!如果你这次还是逃票的话,我就要通知保安室了!」一边强行隐藏住受伤的样子,一边义正言辞。
「哎呀呀,区区个破铜烂铁居然看扁人类。」他皱着眉,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票根。
「唔唔唔……好吧。」如果不是现在是工作时间他一定会要求对方就刚才那个称呼与他对簿公堂了。
「尼嘻嘻。那,可以给我气球了吗?」
机器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犹豫着,慢悠悠,抽出了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准备好的紫色气球,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他手里。警惕警惕警惕,抓紧手中其他的气球,不能让这坏小子有一点可乘之机。
「谢啦!Ki宝!」开心地灿烂地,拿着那个气球走远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机器人寻思着,为什么会被知道名字?
哦,对了……这个游乐园的粉丝的话大概都多少会知道一点,因为他也是会和客人谈天的。甩甩头,想把那个讨厌的影子从脑海里赶走,必须恢复笑容,重新开始给孩子们带去梦想的工作才好。
带去梦想的工作?
说出来实在是太害臊了。
不光害臊,而且这股从脚底开始升腾起的违和感总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就像是立于被屏蔽电磁的炸弹炸过的地面上似的。
在那个瞬间。
爆炸了。
发生了真正的爆炸。
他听到了轰隆隆的巨响。
他看到了暗红色的烟雾。
人群沸腾和尖叫。
发生什么了……?到底?
处理完疏散之后,他并没有作为游乐园的一个员工被叫去开会。可是也耳闻了一些事件的详情。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恐怖袭击……或许不是的,因为就算是接近事发地点的工作人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没有人死亡,甚至连受伤的也没有。引发那样的爆炸究竟有何意义?
犯人当然也下落不明。收集线索的过程混混沌沌。
如果他的目的是要给在这个游乐园里游玩的客人造成心理阴影的话,那他成功了,可谓非常成功。
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0与1的代码发了疯一样旋转。按照常理去考虑,他的思考回路是以理性为出发点的,不管探究怎样的疑问,都要运用逻辑。在面对异常的情况他也能比常人要冷静许多,那也是谨遵博士的教诲,以及他自身引以为傲的优点。
是他。
机器人毫无道理的直觉判断,他没敢说出口,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在入口工作的临时员工的一面之词的,更何况,机器人为什么会有直觉这种东西呢?
是他。是那个男孩干的。
……
机器人还是在游乐园入口打工。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还在继续这份工作。
他也没有意识到他正在进行这份工作。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分发气球的,完全记不起来。
就这样体感着数年过去。
「今天已经没有紫色的气球了。」
「反正我不打算入园,不需要气球啦。」
第三次遇见男孩了。他理应超过二十岁了才对,却还是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你都不会长大呢?」机器人头疼了起来,没忍住问出声。
「你不也是一样吗?」
「毕竟我是……机器人……嘛。」
「承认了啊!你是机器人!」
「呜……你这是机器人差别吗!」一如既往地以愚弄人为乐的家伙,所以才会对他印象如此深刻的吧。
「那个啊,关于你觉得我不会长大的事,实际上是因为——」轻巧地说出口,「我的时间已经停止了哦。」
稀薄的,游客的嬉笑与闲谈,往常总是环绕着周遭。他甚至有想过,每每递出气球时收获的感谢,一字一句都渗进了他的机甲里与他的存在融为一体,那也是组成他支撑他的重要部分。
然而,当男孩吐出那句话时,他确实有感受到,“声音”一时终止了。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请不要说这种一听就是谎言的话!时间不是正在好好地流动吗!」
没错,没错。红绿灯信号交替,车辆也都跑得飞快。人潮狂热地涌进游乐园,接着是褪去,一点点衰落。
世界正常运转。运转。
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运转。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
“声音”没能再度接上。这种连环报错以前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明明是经过数千万次的调试之后才诞生的最尖端科技。
明明我一直以为我的每一个行动和思考都出自我自己。
「哦哦,你也知道时间在流动啊。」他的说话方式真是奸诈到了一定境界,机器人想,似乎不管怎样,对话都是由他主导着的,「时不待人哦。所以,你还打算在这里发多久的气球,一生?」
「……不。」
「你是有那么忠心耿耿,一心只想为这个游乐园服务吗?」
「……并没有。」
对了,忘了说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游乐园的入口离马路是很近的,而那正对面是一所学校。
「看来你也并没有生锈或者短路嘛。」收起所有表情之后,他话语里的千万层涵义让最后一道还能动弹的运算程序也陷入了卡顿,「那就明确自己的立场吧。别再站在这么暧昧的分界线上了。我会分不清你是敌人还是同伴的。」
再启动。
分析。
理解。
自我意志。
如果开始有试着去自己思考一下打工的初心就好了。中途能够觉察到,自己根本没有出自自我的初心这件事,就不会这么晚才会发现关于这个游乐园的真相。
「大家都在等你了,Ki宝。」
是吗。是这样啊。
根本就不需要踌躇,机器人下定了决心。
他离开了那个岗位。
他朝马路对边,那个男孩的方向跨出一步。
他松手。
于是五颜六色的妄想被全部放飞。碰撞着,就像这是最后的祭典。在这之后这个游乐园会被废弃也好,游客们会暴跳如雷地喧哗抗议也好,谁管那样的事啊。
再也不会给任何观众派发这样的气球了。
FIN
隐晦地包含了一些我对kibo这个角色非常主观的解释。
如果能从中感受到什么就太好了!